忆住一师
[唐代]:李商隐
无事经年别远公,帝城钟晓忆西峰。
炉烟消尽寒灯晦,童子开门雪满松。
無事經年别遠公,帝城鐘曉憶西峰。
爐煙消盡寒燈晦,童子開門雪滿松。
“忆住一师”译文及注释
译文
我无端端离开“远公”多年了,此刻长安城中清晓闻钟令我回忆起他所在的西峰佛寺来。
住一师也许还在室中煮茗读经,不觉烟炉中焚香已尽,寒灯也渐渐晦暗。外间童子见天色微明,便打开房门,不想夜来大雪,只见一片银白,门前的松树也披满雪。
注释
住一师:僧人,一作匡一师。
无事:无端。
远公:本指东晋庐山东林寺高僧惠远(一作慧远),是净土宗的初祖,此处指住一师。
帝城:指京城长安。
钟晓:即晓钟,是唐代京城长安清晨的一大特色,每天拂晓,宫中和各佛寺的钟声一齐长鸣,声震全城。
西峰:指庐山。
炉烟:亦作“ 炉烟 ”。
“忆住一师”鉴赏
简析
首联点明诗题“忆”字。以净土宗的初祖慧远大师借指住一,既暗写其不凡,又表达了仰慕之情。为了合乎格律,诗人将晓钟加以倒装,以“钟晓”出之,此句写诗人听到京城的晓钟后,联想起住一所居山寺的钟声,想起久别的朋友。由于寺院的晓钟对于尘世中凡夫俗子来说,既宣告着宁静安详的结束,又预示着喧嚣熙攘的到来,往往最能打动人心,而感觉敏锐的诗人更能由此激起其内心的深层次体验,回忆起过往的相关人事,因此,本诗的“钟晓”意象也就能加入到对后世读者影响深远的唐诗钟声意象群落之中,成为唐代文学的一部分。尾联从”忆”字着笔,写两人在前一年的冬季,聚首青灯古寺,品茗吟诗,围炉夜话。以“炉烟”之“消尽”、“寒灯”之“晦”的物态变化来写夜色深晚,从时间上久写畅叙未眠之状,表达两人情谊之深。结句为一奇境宕出,写两人彻夜畅叙后清晨所见之雪景——馒天皆白,雪压松枝,好一个银色世界,好一个傲写青松。这景色不仅表现环境清绝高洁,而且还富合着住一不染一尘的高洁出世形象。
此诗构思巧妙,其一表现为以东晋高僧慧远作比,其二表现为景物烘托法运用得恰到好处,全诗除首句“别远公”外,无一语言及住一,然而“炉烟”、“寒松”、“童子”、“雪松”及山寺晓钟声中无不有其人在。
创作背景
李商隐曾于开成元年(836)奉母迁居济源(今河南境内),在济源玉阳山学道。此诗为诗人听到帝城的晓钟,怀念僧友住一而作。
唐代·李商隐的简介

李商隐,字义山,号玉溪(谿)生、樊南生,唐代著名诗人,祖籍河内(今河南省焦作市)沁阳,出生于郑州荥阳。他擅长诗歌写作,骈文文学价值也很高,是晚唐最出色的诗人之一,和杜牧合称“小李杜”,与温庭筠合称为“温李”,因诗文与同时期的段成式、温庭筠风格相近,且三人都在家族里排行第十六,故并称为“三十六体”。其诗构思新奇,风格秾丽,尤其是一些爱情诗和无题诗写得缠绵悱恻,优美动人,广为传诵。但部分诗歌过于隐晦迷离,难于索解,至有“诗家总爱西昆好,独恨无人作郑笺”之说。因处于牛李党争的夹缝之中,一生很不得志。死后葬于家乡沁阳(今河南焦作市沁阳与博爱县交界之处)。作品收录为《李义山诗集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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► 李商隐的诗(61篇)〕
唐代:
韩愈
罗池庙者,故刺史柳侯庙也。柳侯为州,不鄙夷其民,动以礼法,三年,民各自矜奋,日:“兹土虽远京师,吾等亦天氓,今天幸惠仁侯,若不化服,我则非人。”于是老少相教语,莫背侯令。凡有所为,于其乡间,及于其家,皆日:“吾侯闻之,得无不可于意否?”莫不付度而后从事。凡令之期,民勤趋之,无有后先,必以其时。于是民业有经,公无负租,流逋四归,乐生兴事;宅有新屋,步有新船,池园洁惰,猪牛鸭鸡,肥大蕃息;子严父诏,妇顺夫指,嫁娶葬送,各有条法;出相弟长,入相慈孝。
步时民贫,以男女相质,久不得赎,尽没为隶。我侯之至,按国之故,以佣除本,悉夺归之。大修孔子庙,城郭巷道,皆治使端正。树以名木,柳民既皆悦喜。尝与其部将魏感、谢宁、欧阳翼饮酒驿亭,谓日:“吾弃于时,而寄于此,与若等好也。明年吾将死,死而为神,后三年,为庙祀我。”及期而死。
三年孟秋辛卯,侯降于州之后堂,欧阳翼等见而拜之。其夕梦翼而告日:“馆我于罗池。”其月景辰庙成,大祭。过客李仪醉酒,慢侮堂上,得疾,扶出庙门即死。
明年春,魏忠、欧阳翼使谢宁来京师,请书其事于石。余谓柳侯,生能泽其民,死能惊动福祸之,以食其土,可谓灵也已。作迎享送神诗,遗柳民,俾歌以祀焉,而并刻之。
柳侯,河东人,讳宗元,字子厚。贤而有文章,尝位于朝光显矣。已而摈不用。其辞曰:
荔子丹兮蕉黄,杂肴蔬兮进侯堂。侯之船兮两旗,度中流兮,风泊之待。侯不来兮,不知我悲。
侯乘驹兮入庙,慰我民兮,不嚬以笑。鹅之山兮柳之水,桂树团团兮白石齿齿。侯朝出游兮暮来归,春与猿吟兮,秋鹤与飞。北方之人兮,为侯是非。千秋万岁兮,侯无我违。福我兮寿我,驱厉鬼兮山之左。下无苦湿兮,高无干秔。稳充羡兮,蛇蛟结蟠。我民报事兮,无怠其始,自今兮钦于世世。
羅池廟者,故刺史柳侯廟也。柳侯為州,不鄙夷其民,動以禮法,三年,民各自矜奮,日:“茲土雖遠京師,吾等亦天氓,今天幸惠仁侯,若不化服,我則非人。”于是老少相教語,莫背侯令。凡有所為,于其鄉間,及于其家,皆日:“吾侯聞之,得無不可于意否?”莫不付度而後從事。凡令之期,民勤趨之,無有後先,必以其時。于是民業有經,公無負租,流逋四歸,樂生興事;宅有新屋,步有新船,池園潔惰,豬牛鴨雞,肥大蕃息;子嚴父诏,婦順夫指,嫁娶葬送,各有條法;出相弟長,入相慈孝。
步時民貧,以男女相質,久不得贖,盡沒為隸。我侯之至,按國之故,以傭除本,悉奪歸之。大修孔子廟,城郭巷道,皆治使端正。樹以名木,柳民既皆悅喜。嘗與其部将魏感、謝甯、歐陽翼飲酒驿亭,謂日:“吾棄于時,而寄于此,與若等好也。明年吾将死,死而為神,後三年,為廟祀我。”及期而死。
三年孟秋辛卯,侯降于州之後堂,歐陽翼等見而拜之。其夕夢翼而告日:“館我于羅池。”其月景辰廟成,大祭。過客李儀醉酒,慢侮堂上,得疾,扶出廟門即死。
明年春,魏忠、歐陽翼使謝甯來京師,請書其事于石。餘謂柳侯,生能澤其民,死能驚動福禍之,以食其土,可謂靈也已。作迎享送神詩,遺柳民,俾歌以祀焉,而并刻之。
柳侯,河東人,諱宗元,字子厚。賢而有文章,嘗位于朝光顯矣。已而擯不用。其辭曰:
荔子丹兮蕉黃,雜肴蔬兮進侯堂。侯之船兮兩旗,度中流兮,風泊之待。侯不來兮,不知我悲。
侯乘駒兮入廟,慰我民兮,不嚬以笑。鵝之山兮柳之水,桂樹團團兮白石齒齒。侯朝出遊兮暮來歸,春與猿吟兮,秋鶴與飛。北方之人兮,為侯是非。千秋萬歲兮,侯無我違。福我兮壽我,驅厲鬼兮山之左。下無苦濕兮,高無幹秔。穩充羨兮,蛇蛟結蟠。我民報事兮,無怠其始,自今兮欽于世世。
魏晋:
陶渊明
故人赏我趣,挈壶相与至。
班荆坐松下,数斟已复醉。
父老杂乱言,觞酌失行次。
不觉知有我,安知物为贵。
悠悠迷所留,酒中有深味。
故人賞我趣,挈壺相與至。
班荊坐松下,數斟已複醉。
父老雜亂言,觞酌失行次。
不覺知有我,安知物為貴。
悠悠迷所留,酒中有深味。
唐代:
皎然
越人遗我剡溪茗,采得金牙爨金鼎。
素瓷雪色缥沫香,何似诸仙琼蕊浆。
一饮涤昏寐,情来朗爽满天地。
再饮清我神,忽如飞雨洒轻尘。
三饮便得道,何须苦心破烦恼。
此物清高世莫知,世人饮酒多自欺。
愁看毕卓瓮间夜,笑向陶潜篱下时。
崔侯啜之意不已,狂歌一曲惊人耳。
孰知茶道全尔真,唯有丹丘得如此。
越人遺我剡溪茗,采得金牙爨金鼎。
素瓷雪色缥沫香,何似諸仙瓊蕊漿。
一飲滌昏寐,情來朗爽滿天地。
再飲清我神,忽如飛雨灑輕塵。
三飲便得道,何須苦心破煩惱。
此物清高世莫知,世人飲酒多自欺。
愁看畢卓甕間夜,笑向陶潛籬下時。
崔侯啜之意不已,狂歌一曲驚人耳。
孰知茶道全爾真,唯有丹丘得如此。
近现代:
鲁迅
把酒论当世,先生小酒人。
大圜犹酩酊,微醉自沉沦。
此别成终古,从兹绝绪言。
故人云散尽,我亦等轻尘!
把酒論當世,先生小酒人。
大圜猶酩酊,微醉自沉淪。
此别成終古,從茲絕緒言。
故人雲散盡,我亦等輕塵!
近现代:
鲁迅
春江好景依然在,远国征人此际行。
莫向遥天望歌舞,西游演了是封神。
春江好景依然在,遠國征人此際行。
莫向遙天望歌舞,西遊演了是封神。
唐代:
李白
汉水波浪远,巫山云雨飞。
东风吹客梦,西落此中时。
觉后思白帝,佳人与我违。
瞿塘饶贾客,音信莫令稀。
漢水波浪遠,巫山雲雨飛。
東風吹客夢,西落此中時。
覺後思白帝,佳人與我違。
瞿塘饒賈客,音信莫令稀。
宋代:
姜夔
与鸥为客,绿野留吟屐。两行柳垂阴,是当日、仙翁手植。一亭寂寞,烟外带愁横。荷苒苒,展凉云,横卧虹千尺。
才因老尽,秀句君休觅。万绿正迷人,更愁入、山阳夜笛。百年心事,惟有玉阑知,吟未了,放船回,月下空相忆。
與鷗為客,綠野留吟屐。兩行柳垂陰,是當日、仙翁手植。一亭寂寞,煙外帶愁橫。荷苒苒,展涼雲,橫卧虹千尺。
才因老盡,秀句君休覓。萬綠正迷人,更愁入、山陽夜笛。百年心事,惟有玉闌知,吟未了,放船回,月下空相憶。
宋代:
孟元老
仆从先人宦游南北,崇宁癸未到京师,卜居于州西金梁桥西夹道之南。渐次长立,正当辇毂之下。太平日久,人物繁阜。垂髫之童,但习鼓舞;班白之老,不识干戈。时节相次,各有观赏。灯宵月夕,雪际花时,乞巧登高,教池游苑。举目则青楼画阁,绣户珠帘。雕车竞驻于天街,宝马争驰于御路,金翠耀目,罗绮飘香。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,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。八荒争凑,万国咸通。集四海之珍奇,皆归市易;会寰区之异味,悉在庖厨。花光满路,何限春游;箫鼓喧空,几家夜宴。伎巧则惊人耳目,侈奢则长人精神。瞻天表则元夕教池,拜郊孟享。频观公主下降,皇子纳妃。修造则创建明堂,冶铸则立成鼎鼐。观妓籍则府曹衙罢,内省宴回;看变化则举子唱名,武人换授。仆数十年烂赏叠游,莫知厌足。
一旦兵火,靖康丙午之明年,出京南来,避地江左,情绪牢落,渐入桑榆。暗想当年,节物风流,人情和美,但成怅恨。近与亲戚会面,谈及曩昔,后生往往妄生不然。仆恐浸久,论其风俗者,失于事实,诚为可惜。谨省记编次成集,庶几开卷得睹当时之盛。古人有梦游华胥之国,其乐无涯者,仆今追念,回首怅然,岂非华胥之梦觉哉?目之曰《梦华录》。
然以京师之浩穰,及有未尝经从处,得之于人,不无遗阙。倘遇乡党宿德,补缀周备,不胜幸甚。此录语言鄙俚,不以文饰者,盖欲上下通晓尔,观者幸详焉。
绍兴丁卯岁除日,幽兰居士孟元老序。
仆從先人宦遊南北,崇甯癸未到京師,蔔居于州西金梁橋西夾道之南。漸次長立,正當辇毂之下。太平日久,人物繁阜。垂髫之童,但習鼓舞;班白之老,不識幹戈。時節相次,各有觀賞。燈宵月夕,雪際花時,乞巧登高,教池遊苑。舉目則青樓畫閣,繡戶珠簾。雕車競駐于天街,寶馬争馳于禦路,金翠耀目,羅绮飄香。新聲巧笑于柳陌花衢,按管調弦于茶坊酒肆。八荒争湊,萬國鹹通。集四海之珍奇,皆歸市易;會寰區之異味,悉在庖廚。花光滿路,何限春遊;箫鼓喧空,幾家夜宴。伎巧則驚人耳目,侈奢則長人精神。瞻天表則元夕教池,拜郊孟享。頻觀公主下降,皇子納妃。修造則創建明堂,冶鑄則立成鼎鼐。觀妓籍則府曹衙罷,内省宴回;看變化則舉子唱名,武人換授。仆數十年爛賞疊遊,莫知厭足。
一旦兵火,靖康丙午之明年,出京南來,避地江左,情緒牢落,漸入桑榆。暗想當年,節物風流,人情和美,但成怅恨。近與親戚會面,談及曩昔,後生往往妄生不然。仆恐浸久,論其風俗者,失于事實,誠為可惜。謹省記編次成集,庶幾開卷得睹當時之盛。古人有夢遊華胥之國,其樂無涯者,仆今追念,回首怅然,豈非華胥之夢覺哉?目之曰《夢華錄》。
然以京師之浩穰,及有未嘗經從處,得之于人,不無遺阙。倘遇鄉黨宿德,補綴周備,不勝幸甚。此錄語言鄙俚,不以文飾者,蓋欲上下通曉爾,觀者幸詳焉。
紹興丁卯歲除日,幽蘭居士孟元老序。
宋代:
晏殊
资善堂中三十载,旧人多是凋零。与君相见最伤情。一尊如旧,聊且话平生。
此别要知须强饮,雪残风细长亭。待君归觐九重城。帝宸思旧,朝夕奉皇明。
資善堂中三十載,舊人多是凋零。與君相見最傷情。一尊如舊,聊且話平生。
此别要知須強飲,雪殘風細長亭。待君歸觐九重城。帝宸思舊,朝夕奉皇明。
唐代:
杜甫
昔我游宋中,惟梁孝王都。
名今陈留亚,剧则贝魏俱。
邑中九万家,高栋照通衢。
舟车半天下,主客多欢娱。
白刃雠不义,黄金倾有无。
杀人红尘里,报答在斯须。
忆与高李辈,论交入酒垆。
两公壮藻思,得我色敷腴。
气酣登吹台,怀古视平芜。
芒砀云一去,雁鹜空相呼。
先帝正好武,寰海未凋枯。
猛将收西域,长戟破林胡。
百万攻一城,献捷不云输。
组练弃如泥,尺土负百夫。
拓境功未已,元和辞大炉。
乱离朋友尽,合沓岁月徂。
吾衰将焉托,存殁再呜呼。
萧条益堪愧,独在天一隅。
乘黄已去矣,凡马徒区区。
不复见颜鲍,系舟卧荆巫。
临餐吐更食,常恐违抚孤。
昔我遊宋中,惟梁孝王都。
名今陳留亞,劇則貝魏俱。
邑中九萬家,高棟照通衢。
舟車半天下,主客多歡娛。
白刃雠不義,黃金傾有無。
殺人紅塵裡,報答在斯須。
憶與高李輩,論交入酒垆。
兩公壯藻思,得我色敷腴。
氣酣登吹台,懷古視平蕪。
芒砀雲一去,雁鹜空相呼。
先帝正好武,寰海未凋枯。
猛将收西域,長戟破林胡。
百萬攻一城,獻捷不雲輸。
組練棄如泥,尺土負百夫。
拓境功未已,元和辭大爐。
亂離朋友盡,合沓歲月徂。
吾衰将焉托,存殁再嗚呼。
蕭條益堪愧,獨在天一隅。
乘黃已去矣,凡馬徒區區。
不複見顔鮑,系舟卧荊巫。
臨餐吐更食,常恐違撫孤。